冷篝

上天收回才能,只需要一次跳跃就够。

日常也都是玻璃渣

从会议室出来,我回到办公室坐下,打开电脑。林垚走到我旁边的饮水机接水,问我:“咱们组织架构什么时候下来呀。”

“谁知道啊。你要不问问你们陈总?”

“陈总哪儿管呀。我们就管好自己这摊子事儿得了。”林垚接满一杯水,向我伸手,“把杯子给我,我给你倒点水。”

我把杯子递给他,他倒满热水递回,我说了声“谢谢”。他眯起本来就小的眼睛,咧开嘴笑着说:“客气啥呀。”说着,便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。我心里顿时生出嫌恶。可是又不好明说,只能悄悄避开。

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回去坐下后,我又扬起下巴瞅了瞅他的后脑勺。

林垚不是坏人。他的问题在于不懂得和女性保持距离。就像刚才,他倒水是很好的行为,可是摸头算什么?且不说我是他的同事,单从女性朋友的角度,他也不能随意摸我的头吧?这种举动难道不算性骚扰吗?可如果我说这是性骚扰,他一定会难以置信地到处诉说自己的委屈——我不过是摸摸头就是性骚扰了吗?到最后可能听过这件事的人会将原因归结为我太敏感了。他不会被认为有错的。反而是我,更有可能被其他同事孤立。这就是可悲的地方。我被人摸了头,我不喜欢这件事,可我不能讨厌地说出来。

姚总突发信息给我,写着:咱们和附近的酒店有签过协议价吗?

这怎么问的我呀?我有点困惑,回他:不太清楚。

——吕姐走的时候,没和你交接吗?

——没有。

——那你问下附近的酒店,和它们签协议价怎么签,问好后回我。

——姚总,这件事情是不是行政做更合适呢?

——那你跟勾明说一下,让他联系完回复我,就说我说的。

——好的。

我在微信上联系勾明,转达姚总的工作安排。他回了句“好的”。等他回办公室了,看见我,他阴阳怪气地说道:“芩羽,我刚才联系了附近的酒店,但是具体的事项我有些不太懂,你能教教我吗?”

“我以前也没联系过。不好意思。”我歉意地笑笑。

他也笑着,声音洪亮地说:“哎呀,这好像是芩羽你的工作吧。转到我这里,我做了,可是我怕做不好姚总那边会说。”

“你说什么?”我放下手头的工作看向他,“你再说一遍?”

“就是联系酒店的工作呀,这个之前不是吕姐的吗?没交接给你吗?”他还是保持微笑,衬得我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。我最厌恶这种明明说了过分的话,却装出无辜,激怒本身无辜的人之后,还摆出受害者的嘴脸博取同情。勾明就是这样的人。

我毫不客气地问他:“你说这是吕姐的工作?吕姐都已经离职都长时间了?嗯?这不是吕姐的工作,也不是我的工作,这是行政的工作。联系酒店,接待公司重要客户,是你行政的本职工作。你不要以为姚总开始找的是我,我告诉他行政做比较合适,转给了你,你就认为是我推了工作。我没有推一份工作。”

“是是是。芩羽说的对。那请芩羽教教我怎么联系吧。”他死皮赖脸地笑着说。

我真是快吐了。忍着恶心,我带上耳机,凤凰之音的暴躁怒吼盖住了勾明接下来说的话,我装作没听见不再理会他。应付这种人的最佳策略就是无视。你越给他脸,他越上脸。我可不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。

快下班了,我正在收拾东西,准备一到六点就冲出去,这时林垚又问我“晚上约不约啊”。这轻浮的口吻,我才不要跟你出去呢。我头也不抬地回绝了。不去。就两个字。林垚耍脾气似的说“爱去不去”。我没理他。收拾完,我坐在椅子上发呆。想着一会儿见了林祎该怎么跟他说目前的状况。以他的性格,估计会干脆的和我分手。他那样的人,根本没责任心的。我也不指望一个时不时闹分手、还动手打我的男人会陪我一起面对生死。我也不稀罕。自己的生死,当然自己面对最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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